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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下的人突然动了,江北猛地挺直了身子,也是在这时意识到自己或许下一秒的行为。火辣辣的尴尬与愧疚蔓延全身,他屏住急促的呼吸,再也不敢往下看。

鼻头有点酸涩,在视线快要变模糊前他仰起头盯着发光的灯泡。

“还没好吗?”林海发问。

江北忽然意识到这是第三次打洗发水了,他觉得再这么薅下去,林海的头发都快给他拔了。江北拨开水龙头,慢慢往他头上浇着。

“能再唱一首歌吗?”他垂着眼眸看着林海鼻尖细细的汗珠,“将醒,你的歌。”

“好啊。”林海轻声笑了笑。江北盯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出了神,好像第一次看见林海的时候,他就是这样的,从来没变过,这个笑里没有丝毫嘲讽和尖刀,让江北很轻松。

人这种生物真是奇怪,坚强的时候多难听的话都能做到左耳朵进,右耳朵出。一旦等到有机会直面善意的那一天起,从前辛苦搭建好的城墙一瞬间天崩地裂,哪怕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笑,都足够让江北溺死在专属于林海的气息里。

林海吸了一口气,缓缓地唱着。歌词不同于刚才在小卖铺听到的那一小节,不加任何后期和音效,他清澈的歌声就这样毫无征兆灌进江北的耳里。

“未说完的低语被风吹散,你的发梢沾上金光闪耀。”

“紧扣的指尖和相依的臂膀,别痴想逃去天涯海角。”

“天边的云彩映着绚烂晚霞,太阳跌落前投我怀抱。”

“笔尖都记住你的名字,那爱意不减……”

江北出了神,甚至是在他最后一句尾音结束的很长时间后才入梦初醒般开了口。

“真好听。”江北说。

他从背后的架子上抽了一张毛巾,仔细将他的头发包住。

林海很高,以至于当他站起身时,江北必须踮着脚才能扶住顶在他头顶的毛巾。跨过前屋的门槛,走到镜子前,江北才忽然发现林海弓着身子,另一只手按住了毛巾的那一头。如果不是这面镜子,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意识到,在某一瞬间,不用垫脚也可以碰到那块还在滴水的毛巾。

“林海,”江北扯下毛巾,把吹风机打开,“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,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开始疑问了。”

“问吧。”林海说。

江北想了想,说:“你是怎么找到这家理发店的?”

林海突然皱了一下眉,非常不明显,如果不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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